环视了一圈,郑毅认真的检查着每一具残留着脑袋的尸首,一一确认这些被他大卸八块的普通个体是否完全死亡。发现还能活动的就花费一点时间将对方翻过来,在后脖颈的位置插上一剑,依靠着强化后的听力和视力,郑毅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消耗太多的时间。
从尸骨长廊的这头走向那头,将没能处理好的个体回归平静,郑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稳且安静的仪态,就好像是行走在一条纪念馆的廊道里,时而停步审视,时而迈步向前,却从不开口出声。
少年的步伐工整却又轻柔,即便是脚边铺满了细碎的骨骼与血肉,面对崎岖不平的道路和脚底滑腻的触感,他依旧执拗的踏行其上。
不偏不倚。
不摇不晃。
直至双腿上深黑色的强化皮肤都被半凝固的鲜血染成晦涩的暗红,手中的大剑上尽是腐臭的斑驳,少年的双脚才又一次踩在了平整的水泥路面上。
右手用力,宽厚的双手大剑如同切豆腐一般直直插.进面前的水泥路面中。郑毅双手抵着剑柄,单膝跪地。
迎着近百米的尸山血海,少年没有出声,沉重的盔甲上纠缠着杂乱的肉块和碎骨,粘稠的血液全然掩住了银灰色的甲胄光华。伴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,稀稀拉拉的血肉残渣沿着少年的身体向下滑落,宛如一场冬末的雨幕,稀疏又令人生厌。
维持着半跪的模样,大抵是几个呼吸的时间,郑毅才重新站起身,拔出了面前的大剑,向着始点站的后方,也就是这些丧尸来时的方向走去。
没人知道那短暂的时间里,半跪于地的少年心中究竟想了什么。从一个遵纪守法家庭美满的少年人,摇身一变成为了宿业缠身的战士,原本干净的双手沾染了素未蒙面之人的鲜血与骨肉,郑毅的心中在那一刻升腾起的会是怎样的情愫呢?
恐慌吗?
厌恶吗?
愤怒吗?
不。
前行的步伐更加稳健,持剑的双手更加安定,连呼吸也不再像最初时那样夹杂着慌乱的瑕疵。少年清晰的感受着力量在身体中奔流,或劈或斩、或打或踢、或躲或闪、或攻或守,每一寸肌肉都像是在熊熊燃烧,躯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歇斯底里的高呼咆哮,意志与灵魂却如同澄清的湖面一般波澜不兴。
决定了的事,就要贯彻到底。
做下了的事,就要负责到底。
“老爹,我真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明白,你曾让我谨记的教条有多重要。”
哪怕是一种自我催眠也好,哪怕只是这一刹那也好,少年的胸中涌动的绝非是黑色的情感,跃动于那强健胸膛中的,是烈焰般火热的斗志与山岳般巍峨的决意。
背对着自己的罪恶,背负着自己的宿业。行使着暴力去抵抗暴力的人或许终有一天会倒在以暴制暴的道路上,但在陷入永眠之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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