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上成了团狗屎,活人并不顾念情谊,只有钱——而在乎这份情谊的,只有孙小婷本人。所以只好把温柔放进一抔黄土独自远去,千红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说的。
从卫生间出来,千红就焕然一新,好像搓着搓着把记忆也搓下去了。
孙小婷妈妈说:“你们也是朋友,你看孙小婷死了家里哪里有收入?弟弟妹妹都要养,她死在城里我们一家子怎么活?”
目送千红提着手电筒进门,那身红黑相间的制服在手电筒的光下晕染出暖黄,下巴夹着一个布兜子,一步三跳地进了门。
上次这样小跳着走路,发自内心地快乐是什么时候?似乎是十七岁还在念高中的时候看见老师的秃顶闪闪发亮,于是对着同学低笑,同桌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一脸呆愣的样子,于是她觉得更好笑,一直在笑,被老师抓出去罚站——她是这样小跳着去罚站,快乐得无所畏惧。
回去步行,按摩店毕竟是个是非之地,她难得有正当理由出来,更是拖延着。走着走着就瞧见了平都好卤味,卖卤味的男人还是一脸谦和抠抠索索地笑着,见了千红,自行切下一只猪耳朵来给她。
“给段老板下酒。”
“多少钱?”
“没价钱的东西……”男人笑,但千红已经摸出零钱包,他只好叹气:“那我不卖给你了。”
“段老板天天都来吗?”千红问。
“这些天不常来了,很奇怪。”汉子憨厚一笑,撸起袖子,原来是个花臂汉子,生得不魁梧,一旦露出他的青龙白虎就变得可怖了,千红退后一步,把汉子胳膊上两道狭长的疤收入眼底。
“他年轻时出去混社会,就那样了。”段老板说,接过千红买来的脱骨鸭掌。
大瓷瓶子强行休假,段老板也并不气恼,自己坐在这里,再摸零食就摸得到了——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偷零食就太胆大包天了。
前台小妹知道谁好捏,把搓了一下午背搓得自己也汗津津的千红抓到角落:“跟你商量个事——我搁了包糖豆在柜子里……不是段老板的,我自己藏起来的,这会儿馋得不行了,帮我拿一下好不?”
“你是前台哎。”
“哎呀求你了——”
人被推出去,千红身上还带着各样沐浴露的潮气。
坐在台后打瞌睡的段老板手头是什么?一包糖豆。
千红转过脸:“我给你买一包吧……”
“别了……”
中午吃饭是各自去买,几个关系好的小妹一起出去买盒饭回来,前台小妹追着和她们一起出去,千红无心融入她们,摸出清早买的馒头搁在杂物间,提了暖壶,插进热得快之后蹲在旁边等水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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