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杨河神情,王奉也是叹息:“这大明怎么了,似乎就这两年间,贼势嚣嚣,势大如此,自高皇帝登位三百年,我朝国运还在么?”
杨河看着外面细雨,喃喃道:“国运?大厦将倾啊,介时覆巢之下,岂有完卵?”
王奉从未见过杨河这种神情,他一惊,说道:“不至于吧?”
杨河仍看着外间,沉声道:“国势不可挽,所以我们要杀开一条血路,为自己,也为部下与亲人!”
他神情冷肃,带着无比的果断与坚决,看他样子,王奉似乎明白什么,一些话就不必说了。
只是叹道:“唉,又要死人了,到处都在流血啊。”
杨河道:“死人?以后死的人会更多,鲜血将流满大地,尸骨铺满山河。”
他幽幽说着,语声凄冷,便若那寒风呼啸而过,陈仇敖等人都是一惊看来。
王奉告别时,杨河送他到廊下,对他说道:“王兄,我知你人情难为,然事情可一不可二,若有下次,我二人是敌非友。”
王奉歉然,对杨河深施一礼,他出了练总府邸,扈兴业等人从附近一家茶馆出来,急声问道:“王书办,如何了,杨大人收了礼单了吗?他怎么说?”
王奉摸了摸怀中,那礼单他根本拿不出去,他也开不了口,碍于大使南臣的情面,他走这一趟,但也就如此了。
他缓缓将礼单送回,扈兴业等人不由明白,皆是脸色难看。
不过扈兴业强笑着,仍送来一个礼盒,说道:“这是些许谢仪,望王书办笑纳。”
一个长随将礼盒打开,里面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,王奉心动,终是一叹:“无功不受禄。”
他看向扈兴业等人:“诸位,离开吧,都离开邳州,离杨大人远远的,越远越好。”
他大步而去,离扈兴业等人越来越远,不知为何,心下一松。
扈兴业等人站在原地,个个脸色难看之极。
……
六月十六日,城西,观澜坊,广惠街。
今日又是烈日如火,但在这“翠水台”茶楼内却是清凉惬意,楼高三层,池塘花树,附近就是留侯庙与继善桥,站在三楼上,可以很清楚的眺望对岸的半戈山。
这是一家清茶馆,只喝茶,不若书茶馆、酒茶馆、花茶坊那样喧扰。
杨河静静坐着,看着对面的工部都水分司主事齐尚贤大人优雅的展示着茶艺,茶楼幽静高雅,博古幽思的湘妃竹椅子,漆木的家具儿,处处都是典雅的苏式韵味。
昆曲,江南园林,此时便是士大夫趋之若鹜风尚。
“偷得浮生半日闲啊。”齐尚贤大人看了杨河一眼,矜持的道,“杨大人,请。”
杨河端起吓煞人香,缓缓喝了一口。
齐尚贤大人也是轻啜一口,放下茶盏叹道:“做官不易啊,每日案牍劳形,想轻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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