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外面传来些许喃喃的细语之声,随着隔帆再次被人撩开,一阵湖面之上浅浅的风卷了进来。
只见一袭银紫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女子走了进来,其肩若削成,腰若约素,肤白腻如脂,柳眉如烟,一双流盼清眸敞若月明之光,初初一瞥,便是说不出的端庄淑敏。
沈清词一愣,便见她慢步走上前来,行了一礼。
“多谢二位小姐。云桑感激不尽。”
语声缓缓,实在是悦耳至极。
沈清词轻道:“云小姐客气,这便坐吧。”
她应了一声,随之落坐在了沈清词的对面。
游舫之中的气氛尴尬了许多。空气都似凝滞不动了一般。
云桑也并非是健谈之人,寥寥数语之后便开始低头品茶。
许是见周遭气氛实在冷滞,崔雪沁便主动起了话头。
“古今之中,云小姐最喜何人笔下文章?不会皆是《女训》之流吧?”
云桑微微一顿,闻言,倒是笑了。
“《女训》自然句句真章,但云桑又不是那等迂腐的女夫子……”
她轻勾了一下唇角。
“《淮南子》中的说山一篇,我曾读之,「受光于隙照一隅﹐受光于牖照北壁。」倘若受光于天下,便可照得四方。此也云桑兄长之志,谆谆教诲,不敢却之。”
听完,崔雪沁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。
下瞬,那股柔柔的细语似拂到了沈清词耳畔,“敢问,沈小姐呢?”
沈清词唔了一声。
在她略带探究的眸色之中,沈清词倒是十分恣意随性。
她垂眸片刻,沉吟道:“我兄长之赋向来写得极好,字字瑰宝,我见之必是爱不离手。除此之位,倒还有一人……”
“三年之前,大魏逢之大旱,雨露甚稀,田地稻粟难结,偏地方税收苛重,地方之官压榨良民,此不胜枚举。此时,便有一人唤作「云旗」作之时文《长乐赋》,字字跃龙之姿,鹰搏长空之态,徂之朝堂贪吏可谓是酣畅淋漓。”
“云旗便当是取之「驾八龙之婉婉兮,载云旗之委蛇」,细想来,那人该是何等恃才放旷……”
闻言,云桑愣怔了一瞬,崔雪沁却是笑了,“阿冉向来豪言壮志。”
沈清词轻叹,“只是难酬。”
崔雪沁淡笑不语,云桑亦是含笑地望了过来,神色却是微僵。
下一息,画舫微微一晃,案上的杯盏滑至下去,里头的茶水溅了一地。
沈清词轻皱了眉头。
紧接着,隔帆再次被掀开。
这次,进来的却是船夫身旁带着的那个小姑娘。
许是事急,她的面额之上已是通红一片,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细小汗珠。
“几位贵客,方才我们的船与对面方小姐的船不知怎地就碰上了。”
她咬着下唇,轻道。
话音刚落,船舫之外便已响起了方棠猝然拔高的声响。
“——怎么,撞了我们的船就想走?没门!”
请收藏:https://m.miyuexiaoshuo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